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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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當晚, 少兒頻道的節目照常播出。
電視臺預想的所有闞祁翻車場面一個都沒出現，就連被鑒抄事件甚至都沒幾個路人發生，倒是田子晉和黑粉格外來勁, 直到少兒節目出來。
這次的節目收視率超越了以往所有期, 好多都是從熱搜和綜藝裏來的。
【坐等小浮生，考古了她在商場的表演，牛逼這個詞本宮已經說倦了。】
【家人們誰懂啊，她都沒有琴高啊。】
【給闞祁撿到寶了, 這次節目也要表演鋼琴嗎？】
【啊啊啊啊我的崽出來了, 臺上全都是漂亮小童星, 可小浮生一出來居然跟他們都不在一個層次，這基因太強大了。】
舞臺上小浮生抱著仙女棒認真聽主持人的話，看起來比其他年齡大的寶寶都要聽話和有耐心，直到讓她選擇要跟誰PK，她毫不猶豫就選擇了人氣王餘晨。
【餘晨是餘玫的兒子是嗎？一直都挺有熱度的, 餘玫帶他上了好多節目，還在有些電視劇電影裏露臉了。】
【節目人氣王, 浮生真有勇氣啊。】
【看過小浮生跳舞, 誰贏還真不一定。】
聽到小浮生要他給闞祁道歉時，網友們頓時明白了過來。
錄節目的時間闞祁和小浮生的關系還沒被曝光，舞臺上她都只叫叔叔, 可目的卻很專一。
【破案了，崽崽說要保護爸爸不是說說而已。】
【餘晨一個小孩能怎麽說大人, 是不是誰在教啊。】
【不會吧，餘玫不是一直以教育出名嗎, 不然餘晨也不會有那麽多人喜歡了。】
鏡頭恰好掃過觀眾席上的家長們，除了一直很顯眼的餘玫, 還有現在也能認出來的闞祁，很明顯餘玫表情已經不好看了，還不住往闞祁的方向掃。
似乎是有點緊張。
在綜藝直播裏大家看到小浮生即興跳舞也不過就是隨便跳跳，對她的真實水平還不太了解，而餘晨從師名家，大家原本還挺擔心小浮生這次莽撞出頭是不是不好。
可一切在看到小浮生自信增加舞種的時候就變了。
【小浮生沒說過自己做不到的事，我莫名很相信她。】
事實上她也沒有辜負網友們的信任，每一個舞種都完美得不像五歲的孩子。
哪怕是後來再挑釁的小提琴，只逼手裏拿著名琴的餘晨。
餘晨哭兮兮說網上的人都這麽說闞祁，還看向了自己媽媽的方向。
電視臺為了節目能夠播出，很多畫面都有剪過，當然包括底下闞祁和餘玫的沖突，鏡頭最後也只停留在餘晨哭著說對不起。
可聞風而來的網友們哪裏能依，蛛絲馬跡都能被放大。
【我好像看到闞祁摘口罩了是不是？】
【餘晨都道歉了，是不是跟很多網友一樣也說了人家的壞話，小孩是誰教的不用我說了吧？】
【餘玫以前還說自己是闞祁的粉絲呢，搞笑。】
【有什麽搞笑的，有些人以前不也說是闞祁的影迷嗎，前兩年幹嘛去了？】
由於節目熱度的高漲，#全能小浮生##踢館浮生人氣王#這些詞條很快就沖上了熱搜。
在網友們扒著蛛絲馬跡的時候，有個小號放出了一段小視頻，角度一看就是自己用手機拍的，應該是在觀眾席。
在被節目組剪輯掉的那些沖突裏，餘玫故意戳穿了闞祁的身份，說自己是他的粉絲。
可卻又被臺上逼著道歉的兒子戳穿，說罵闞祁的話都是她教的。
而闞祁也在那一刻摘掉了自己的口罩帽子，要求餘玫給自己道歉。
當時的情況，現場根本沒有一個人敢插嘴，所以餘玫灰溜溜道歉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演播廳。
【好家夥，我直接好家夥，當面一套背面一套。】
【餘玫這樣能教好孩子嗎？】
【闞祁說自己為寶貝的勇敢聰慧自豪的時候，是不是也在想過去的自己啊。】
短短兩天，闞祁在網上的風評直接扭轉。
“浮生真是你的福星啊。”陳歡每天接電話都接得忙不過來，“她一來你這事業簡直蒸蒸日上，比你第一次成名那段時間勢頭都要猛。”
此時的闞祁跟小浮生才剛下了北城的飛機，聞言輕笑一聲：“嗯。”
“公司那邊你不用擔心了。”陳歡說，“我聽說已經在著手你續約的事情了，不過可能條件沒有之前那麽好，你可以想想，要不要跟他們談一談。”
第二次續約一定是看重了闞祁身上還有可用價值，只不過由於前兩年他的頹廢，公司也是要給自己留後手的。
哪怕條件沒有以前好，能爭取到什麽就盡量爭取到什麽。
這件事闞祁考慮了很久，他沈聲問：“如果不續呢？”
陳歡楞了一下：“不續？最近你上節目，搞這麽大的動靜難道不是要覆出嗎？”
“覆出，但也，不想續約。”闞祁說，“如果，有自己工作室呢？”
電話那頭沈默了許久。
做自己的工作室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以前的闞祁都活在公司的羽翼下，他也不是什麽善於社交的人，更多時間和精力都放在拍戲上，對於資源整合並不熟悉。
如果出來單幹，班子倒是簡單，有錢就能聘請。
但資源真不好拿，說不準還得跟原公司競爭，他沒有背景現在名聲也才回來沒多久，接不接得到好戲真不好說。
這些闞祁都想清楚了，這些年他還清了給爺爺奶奶治病的錢後，其他那些錢都沒有再用過，所以有不少存款。
他想要給崽崽更好的生活，不是單單靠存款而已的，在公司那種名利相依的環境下實在有些艱難，除非自己做老板。
在直播上說的話也不是假，雖然現在已經快三十了，可既然能做群演被發現一次，那就有第二次，更何況他還比以前有經驗，知道從哪裏去找合適自己的角色。
早在影視城做群演那些年，他對那麽多劇組班子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什麽人該結交什麽人不該結交。
這些話他都一一寫在了備忘錄裏，統一發給了陳歡。
陳歡那邊考慮了不到兩個小時就替他拍了板：“行，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
闞祁由衷道：“謝謝。”
謝謝陳歡和小安這兩年一直待在自己身邊，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見風使舵，是朋友也像家人。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陳歡說，“做這個決定就不能跟以前那樣坐吃山空，公司這邊我會有辦法，小浮生小安會照顧，你有空就跟認識那些導演制片聯系一下，咱們要開始工作，畢竟一個作品的制作周期很長。”
闞祁帶著崽崽等行李的間隙打字回消息：“已經有眉目了，過幾天會去影視城一趟。”
自從決定覆出，他就對未來有了規劃。
雖然跟很多導演相識，但人家不是做慈善的菩薩，多少會顧忌他網上的名聲，相信他是一回事，可電影要過審上映也是事實。
很多人都表示可以給他一個配角，但是戲份太重的要考慮考慮。
但這對於闞祁來說一定足夠了，他需要曝光，哪怕是住在影視城裏出演沒有名姓的角色，只要曝光足夠多，他也依舊能夠重新回到觀眾的視野。
他打算，以後就住在影視城那邊的酒店裏。
闞祁爸爸在說工作上的事，小浮生就乖乖不打擾，抱著自己的娃娃坐在行李箱上，好奇地看著機場裏形形色色的人。
在她以前的世界裏，她好像去過了很多地方，國內國外她都有印象，也熟悉當地的風土人情，可事實上她從來沒有踏出過城堡半步，一切都是植入的程序。
如果有機會，她也想飛飛。
默默將機場大廳那些地名都記下來，屁股底下的行李箱動了動。
原來是闞祁爸爸已經工作完了，輕輕抵住她的後背讓她坐穩：“回家了。”
“好哦。”小浮生收回視線時，掃到不遠處柱子後有個奇怪的人影。
因為闞祁爸爸常常把自己包裹得很嚴實，所以她習慣性對這種人都會多看幾眼，她探了探身子，那也是個明星嗎？
可任由她怎麽看，那個人都把自己藏在柱子後。
出於安全著想，小浮生只好把腦袋收了回來。
在一大一小離開視線範圍後，駱遙才從背後的柱子露出半個頭。
跟著他一起做賊的輝哥已經拿出手機按在報警電話上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人真t的盯上了闞祁和他的女兒：“跟我去醫院吧，是不是酒精中毒了？”
聽說很多人酒精中毒就會出現神志不清的情況，不然誰家好人滿臉都是要搶娃的表情啊！
駱遙拉好自己的口罩，低聲問：“如果我跟闞祁同時……”
“救你，還愛，我現在就去學游泳。”輝哥麻木地說，“但是搶孩子真的不行。”
但那小孩，長得真踏馬好看吶。
隔著墨鏡，他都感覺到自己被這個人翻了個白眼。
駱遙是想問，自己跟闞祁同時養孩子有沒有可能，可很快又把自己這個想給作廢了。
那個人看起來雖然沒什麽脾氣，但以他多年來看過形形色色的人的經驗來看，不是很好招惹。
可惡，早知道就多上點電視了，那小孩在電視上看到的帥爸爸還不一定是誰呢。
“想個辦法。”駱遙說，“五分鐘內，我要得到那個男人所有的資料。”
“……”
“行程。”駱遙當然也懂粉圈的規矩，現在他的活粉再怎麽說也比闞祁的多一點吧，“那些代拍啊粉頭啊，不是都有渠道嗎？”
“你對自己有這麽上心嗎？”輝哥無語，“你到底想怎麽樣？”
“看看孩子。”
找個機會，打好關系，趁虛而入。
反正小孩一定記得自己。
“那你的工作怎麽辦？酒神？”
駱遙頓了下。
他現在的確寫不出什麽歌來，可以前的歌還在，如果要養孩子就要好好養。
“活動都發過來我審核審核。”他說，“有合適的我會去。”
等了這麽久終於等到了這句話，輝哥喜極而泣：“別說行程了，我這就去給你找個麻袋套孩子，你看她喜歡什麽顏色的麻袋？”
“……”
駱遙懶得理他，轉身準備回酒店。
可就在轉身的那一剎那，腦海裏徒然響起清晰卻又刺耳的聲音。
【系統數據重連成功，崽崽姓名：浮生；年齡：五歲。
生命點：100%。
好感度：0。】
口罩下駱遙的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的扭曲。
好感度，奪少？！
有本事你出來再說一遍，我的崽還記得我，給我的歌出頭，你說好感度只有0？！
“五顏六色的麻袋。”駱遙面無表情地說，“越多越好。”
瑪德。
-
五天後，小浮生又坐在自己的小行李箱上跟闞祁爸爸一起出差了。
歡歡阿姨說片場人很多，不能好好睡覺沒有小沙發還沒有玩具，很辛苦，可她不願意離開爸爸。
明明已經離開很久了。
聽著童話故學說話的小浮生輕聲說：“我還要保護爸爸呢。”
“沒事。”闞祁其實也沒有把孩子一直放在家裏的打算，“小安不用照顧我，看好她就行。”
於是小安現在光榮地成為了小浮生的助理。
酒店離片場有一定的距離，闞祁放下東西就要去見導演，小浮生屁顛顛跟在他身後。
影視城的劇組多，走幾步就是不一樣的劇情，旁邊很多人都坐在外面，玩手機的玩手機，化妝的化妝，都是在等戲份的群演。
小浮生忽然想到，以前闞祁爸爸也是這樣的。
他在等戲份的時候，就會來找自己聊天，天氣漸漸轉暖，可這些人要麽穿得很多要麽穿得很少，都是要為了劇本做準備。
意識到這一點，小浮生拉緊爸爸的手：“爸爸，以後我跟你一起等。”
闞祁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瞬間就明白了她在說什麽。
“不會讓你等。”他說。
正好導演走出來，看到人後立刻揮手：“闞祁？快過來。”
闞祁牽著崽崽走過去。
導演眼睛微亮：“這就是這兩天網上吵得沸沸揚揚的小閨女啊，長得比電視裏好看。”
“她叫浮生。”
小浮生看得懂這些叔叔面前的小牌子，也知道爸爸是來找這些人工作的，所以很有禮貌：“叔叔好。”
“你好你好。”鏡頭後的人一向都喜歡捕捉美的事物，導演的目光根本舍不得從小浮生身上移開，怎麽會有長得這麽完美的小孩，“整天看一幫烏煙瘴氣的男男女女，都看膩了，正好帶小孩來亮亮眼，小浮生，一會兒就待在叔叔身邊好了。”
小浮生也不打擾爸爸工作：“嗯嗯好呀！”
導演這才把兩人給帶進劇組裏，大家都在各忙各的，雖然好奇卻也只敢在原地用眼睛打量。
闞祁早就習慣了這種打量，倒是不在意，只有小浮生，在別人看過來的時候都揮揮小手，像極了來自己的粉絲見面會。
工作人員們都忍不住笑出來。
“那是闞祁收養的女兒誒。”
“看來真挺喜歡的，到哪都帶著。”
“有沒有可能是帶著來混的，長得那麽好看，混個角色也不虧啊。”
“你們不覺得闞祁把小孩營銷得太過了嗎？”
“拜托，他什麽時候營銷過了？明明就是別人硬撞上來的好吧。”
細細密密的議論聲傳過來，劉導瞪了一眼：“事情都做完了？嘴那麽碎。”
大家忙低下頭。
到了人少的地方，劉導也沒先拿劇本，而是說：“闞祁，咱們醜話先說在前頭，我也是有一大班子人要吃飯，不能把這個特例開得太過，所以這次角色不太重要。”
說到底就是可有可無，有的話錦上添花，沒有的話到時候出事剪掉也無傷大雅。
本身電影就是爭分奪秒說故事的，一幀一幀拿出來已經是看在過去合作過的情分上了。
“我知道。”闞祁溫聲說，“謝謝您給我這次機會。”
“說什麽謝呢，咱們講究的都是共贏，我也欣賞你的實力。”
以前合作的時候，闞祁雖然名頭大咖位大，但從來沒有架子，不管是拍戲還是平時做人，都十分周到，在劇組裏大家對他都沒有什麽話可說。
所以劉導才願意給他這個機會，只要他能熬得住，以後一定還能有大作為。
“劇本你拿去。”劉導將劇本給他，戲份不多，現背就可以，“先去化妝吧。”
考慮到闞祁說現在自己的嗓子還沒完全恢覆，所以臺詞都不是很多，更註重的是他本身的演繹。
小浮生剛要跟著爸爸走，劉導就沖她招招手：“那裏覆雜得很，你在我這兒，我這兒有小椅子。”
見爸爸對自己點頭，小浮生就乖乖在導演叔叔旁邊的小椅子上坐了下來。
擔心小朋友在片場被奇奇怪怪的人投餵，小安身上準備了不少東西，第一時間就遞到了小浮生懷裏：“寶貝喝水。”
小浮生抱著自己的水杯咕咕咕喝了幾大口，認認真真坐著就不說話了。
劇組那麽多人，還有男女主，劉導自然不是光顧著逗小孩去，等各部門都準備完畢，演員們定好點，他就暫時放下小孩，拿起對講機：“安靜，準備開拍。”
見大家那麽緊張嚴肅，小浮生下意識憋住氣。
一分鐘過去，劉導輕嘖一聲：“卡，軌道往後挪挪，你兩表情別太僵，還要我提醒你們多少次，生氣不是只有大聲瞪眼，這都第幾場了？”
眼見著片場開始傳來說話聲，小浮生才小口小口呼氣，好緊張好緊張。
察覺到旁邊的動靜，劉導側過頭，看到小孩正在拍著胸口，嚴肅的表情散了點：“嚇到你了？”
小浮生搖搖頭：“不打擾叔叔。”
聯想前因後果，劉導樂不可支：“你怎麽那麽可愛啊，沒關系，不說話就可以了。”
“噢噢。”
“劉導。”兩個主演也走過來，不過倒是沒看到被小桌子擋住的小浮生，兩人愁眉苦臉，“您到底要什麽效果，這場戲都拍了幾十遍了。”
演員表情是一回事，畢竟劉導用的演員演技都不會太差，可劉導就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感覺。
這是部古裝大劇，鏡頭吃緊，要展現的東西太多了，更要講究氛圍角度。
劉導指著監視器：“這裏你兩一靜一動，歇斯底裏中不能全是瘋，但一成不變裏也不能全是靜，你兩氣場要抗衡，要制約，我在找合適的角度能把你們的對比都突顯出來。”
可是他設計了很多角度，都不太滿意。
兩個主演都是演戲了，情緒可以理解，角度還真不好說，他們演戲起來都是忽視鏡頭的。
就在大家發愁時，旁邊突然傳來稚嫩的聲音：“這裏呢？”
小孩柔軟的手指隔空指著監視器角落的位置。
兩個主演這才發現底下還有個小孩，探頭一看呼吸頓時一滯：“我們還有小時候的戲份呢？”
不然找這麽好看的小演員幹什麽。
“得了吧，看看自己長什麽德性。”劉導說，“長大了長成你們這樣就是長殘了。t”
“？？？”
好歹也是圈裏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大熒幕上混的能醜到哪裏去？
可兩個主演一看小孩的眼睛，又生生把嘴裏的話咽了下去。
還真，長不成這樣。
顯然沒有人把小孩剛才那句話當回事，可小浮生不知道大家心裏怎麽想的，她只是想盡自己的一份力能幫到爸爸和他的朋友。
於是她抱著水杯站起來：“劉叔叔，鏡頭往這裏偏，會不會好一點呢？”
劉導還在冥思苦想，順著她的話只隨便看了一眼，隨後目光乍然頓住，緩緩坐直身體。
“嗨喲，你家小侄女啊。”主演們還在打趣，“像是挺懂的。”
“別說話。”劉導擺手讓他們讓開位置，目光在場地上掃了一圈，發現那個位置由於太偏僻自己還真沒有去想過。
攝影指導聽了這話後也在腦海中過了一道那角度的畫面：“是不是太空了？”
小浮生墊著腳在空氣裏畫了根弧線：“這個軌過來，燈光打底，鏡頭右到左，影子可以看到動，掃到臉卻是靜，後拉微遠景，都能掃進去。”
所有人的表情從聽熱鬧逐漸變得詫異和認真。
除了導演和攝像指導，其他人倒是沒怎麽聽明白，可是小孩這些話聽起來就是很懂啊。
“去試試。”劉導激動起來，“你們站點，我看看效果。”
兩個主演只好先壓下心底的疑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攝像機的軌道也被改變，按照小浮生的方法過了一遍後劉導一拍手：“就這樣，歸位！”
記得劉叔叔說的話，小浮生踮起腳尖：“人生氣到極致的時候，或許語言，會有些紊亂。”
全都爆發顯得刻意的話，可以試試收斂。
劉導現在看她的目光已經從最開始看漂亮小孩到看一個不可思議的天才了，五歲的小孩臺詞可能都記不完，卻能將這些都深刻記下來，還那麽熟練呢。
這一邊下來，有了兩個方向的指導，不管是鏡頭還是演員表現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一遍就過了。
然後說了太多話抱著水杯在溫養嗓子的小浮生就被大家團團圍住。
兩個主演驚訝道：“劉導，你這個小侄女深得你真傳啊，怎麽什麽都懂？！”
“什麽我侄女，這是闞祁他閨女你們不知道？”
劇組壓力大，下班回去不是背臺詞就是睡覺補充精力，只要熱搜上沒有關於自己的事，經紀人和助理也不會告訴他們其他的事。
所以他們對闞祁的印象還停留在進組之前，全網黑的時候。
聽到這個名字後兩人表情都有些精彩：“闞祁，有女兒了啊？”
“收養的。”劉導想默默小孩的腦袋，又怕自己把人摸傻了，便搓著發癢的手問，“小浮生，這些東西都是你爸爸教你的？”
小浮生搖搖頭，又點點頭：“都有。”
還挺巧的，她好多爸爸媽媽似乎都是娛樂圈裏的人，所以最先給她安排輸入的程序也基本跟這些有關。
不僅是表演，導演學她也懂。
她還有個特別酷的攝影師媽媽呢，她去過很多地方，還給她發過很多荒漠森林裏的圖，可那個媽媽話很少，總是很忙碌，所以交流也是最少的。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遇到她。
“那你是不是還會演戲？”
“嗯呢。”
“你爸爸也是！”劉導生氣地說，“這麽好的苗子，怎麽就不給你安排點資源呢！”
主演都聽不下去了：“導演，人家才五歲，不安排才是正常的吧？”
“暴殄天物啊！”
劉導現在甚至在考慮，給小孩安排一下主角的童年是不是可行了，但主要的問題就是，小孩長得實在過於好看，如果不化醜一點就很突兀。
從業這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遇到要給小孩化醜的情況。
小浮生的關註點是歪的：“拍戲有錢嗎？”
主演回答：“當然有。”
群演一天都能拿不少呢。
“那我也可以拍嗎？”小浮生期待地看著劉叔叔，“叔叔，我很會演戲的！”
劉導沒想到還真被這個小孩給逮到機會了：“為什麽想演戲？”
出乎預料的，小浮生很誠實：“我想給闞祁爸爸，買大城堡！”
她聽以前的媽媽說，戲都是搶來的，她也想爭取爭取。
所有人：“……”
闞祁，你真是好大的福氣。
等闞祁化完妝出來的時候，整個天都變了。
自己的崽被劉導抱在懷裏一起討論鏡頭，哪怕小孩說話慢，劉導都認認真真地等她說完。
而兩個演員，拍完後就跑過來守在崽崽身邊，四只手蠢蠢欲動，還要求表揚似的問小孩自己演得好不好。
闞祁黑眸裏漸漸浮上茫然的神色。
“闞祁爸爸！”小浮生從叔叔懷裏蹦出來，跑到爸爸身前，“我給你，把鏡頭都規劃好了哦！”
“什麽？”
劉導站起身：“你這閨女實在是厲害，專業知識不比我們這些老東西少啊，你到底怎麽教的？”
怎麽教的？都是系統教得好。
闞祁明白後感到啼笑皆非。
跟自己的崽崽比起來，他真是過於普通了。
他短促笑了聲：“她，自學成才。”
小浮生的確沒有說大話，她明白爸爸的戲份少，所以有了私心，在跟劉叔叔說鏡頭的時候悄悄咪咪把有關於爸爸的鏡頭都給規劃得十分完美，一定會最大限度拍出爸爸的好！
劉導多少年的老人精了，小孩雖然專業厲害，但根本就藏不住事兒，不過他也樂得給小孩這個便利，反正自己也不吃虧。
劉導清楚闞祁的職業素養有多高，也沒多懷疑他：“闞祁你準備準備，我們馬上拍你的部分。”
闞祁嗯了一聲。
可在走向鏡頭的過程中，步伐卻十分緩慢，一步一步的。
劉導嘀咕一聲：“怎麽回事？”
小浮生卻似乎在爸爸的臉上看到了最初見到他時的那種表情。
歡歡姨姨說闞祁爸爸好多年沒工作了，他對鏡頭有些恐懼，擔心自己拍不出好的作品。
她想了想，趁著大家還在踩點的時候跑到爸爸面前，雙手托住下巴：“爸爸！”
“嗯？”
小浮生彎著眼睛：“爸爸看，開花！”
無厘頭的一個動作卻把闞祁不住飛遠的思緒拽了回來，想到小孩大半夜偷偷在花園裏挖土的場景，他俯身輕輕揉了揉崽崽的腦袋：“嗯，開花。”
不想隨便碰爸爸破壞他的造型，小浮生豎起兩個大拇指：“爸爸在我心裏，一直都是最棒的，不怕，我在。”
劉導看得稀奇：“以前都是看父母去安慰自己的怯場的孩子，第一次看到個倒反天罡的。”
又吩咐身旁的人：“都記得拍下來，到時候說不準就成素材了呢。”
主演問：“劉導，你真打算給小浮生加點戲份啊？”
“是有點想法。”不僅僅是看著好看，而是以前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可現在小浮生對表演那麽了解，人也機靈，就是不知道加在哪裏才是好的。
“放在片尾呢？”女主演說，“在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以後，鏡頭回溯到主角的童年時期，臺詞不多，觀眾還能眼前一亮。”
男主打趣：“不怕她搶你風頭啊？”
“雖然她好看，但要是被五歲小孩搶了風頭，這麽多年戲白演了。”女主演笑著說，“而且有這麽漂亮的小孩演我的童年，我高興還來不及。”
劉導倒是真的聽進了心裏：“我先跟編劇商量商量，反正他們要在這裏待很久。”
“闞祁戲份不是兩三天就結束了嗎？”
劉導笑了聲：“在我們這裏是結束了，可影視城這麽大，他還要去找自己其他的戲份。”
這種出名演員的戲都是提前很久就定好的，哪裏能在現場找？
主演一噎：“前輩他現在，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
“你們懂什麽，以他現在的成就其實演主角不成問題，只不過要分是什麽戲的主角。”劉導說，“不然你們真以為我這裏一個可能被刪戲份的小配角也能入他的眼？”
他意味深長道：“人不要被短淺的眼光蒙蔽，放得下身段以後才能拿得起更重的東西，闞祁比你們想象的，還要有勇氣得多。”
-
爸爸開始拍戲後，小浮生也沒有繼續坐在導演身邊等著。
她剛才特意觀察了一下，主演姨姨讓自己助理去給大家買水了，以前也聽媽媽省下錢給劇組買小零食，這樣的話會讓工作人員更接受她們。
可闞祁爸爸來的時候沒有買。
她翻了翻自己的手機，擡頭問小安叔叔：“叔叔，這個錢可以買，咖啡和零食嗎？”
小安：“……”
先不說少兒節目持續簽約t的錢，之前綜藝節目靠著小浮生也有了一大波流量，所以不僅給了老板通告費，也給了她一部分。
老板從來不都不會把小浮生的錢收走，而是全放在她的卡裏。
所以現在的小浮生存款甚至比他還多，買點咖啡和零食算什麽。
他以為是小孩自己想喝：“走，我帶你去買。”
跟導演說了一聲後，小安牽著小浮生走出了劇組。
小浮生遞給他一張紙：“叔叔，一共有132個人。”
小安震驚：“你從哪拿來的？”
“數的。”
在看到那個姨姨買來後她就開始數了。
“所以你不是給自己買？”
“不是呀。”小浮生搖搖頭，“我要做爸爸的後盾！”
厲害，連後盾都知道。
不過這也算是小錢，小安倒是不至於連這個主都做不了，影視城這邊他熟悉，很多店都會幫著配送的，只要去說一聲就好。
來這邊旅游的人還不少，小浮生跟在叔叔身邊排隊，低著頭翻著小本子，考慮一會兒要買什麽零食才好。
這時，她手機忽然響了下。
是很久沒聯系的席疏，那個小哥哥！
小浮生一直記得自己要養他的話，所以很快就拿了起來，可點開後才發現那是一個位置共享。
嗯？小哥哥也在這裏呀。
她正想著多給小哥哥也買杯奶茶，卻又看到對方發來一句：“被欺負了。”
小浮生一個激靈！
誰！敢欺負她的朋友！
影視城旁邊不起眼的小巷子裏，瘦高的男孩兒被人圍在角落。
堵著男孩的人中，有個戴著口罩，居高臨下：“怎麽回事兒啊席疏，不是席家少爺嗎？怎麽落魄到在這裏做群演了？”
天上下著毛毛細雨，席疏是換完衣服就被帶過來的，所以身上只穿了一件短袖，手臂和唇色都被凍得蒼白。
“什麽少爺。”一旁的人附和，“你才是席家少爺啊，席疏算什麽，不是住你家雜物間呢？”
席志被這馬屁拍得渾身蘇爽，嗤嗤笑道：“那倒是，砸自己房間的時候還以為有多硬氣呢，還不是只能老老實實睡雜物間。”
“說話啊。”席志往前走了一步，“嘴那麽硬嗎？你今天求我一句，我就給你點零花錢，讓你不至於周末放假還在這兒打零工，你說呢？”
席疏垂著冷淡的眼眸，像是沒聽見對方的話，只是落在身側的指尖正在一下又一下地輕敲。
可席志最是看不得他這幅高高在上的模樣，從小被寵慣了，聽不到自己想聽的就沒了耐心：“我最討厭你了，你最好永遠都不要回去！”
席疏嘲諷地看著他：“你也配。”
“我看你還嘴硬！”席志帶著人走上前，可是在伸手的一瞬間卻被人抓住了手腕。
席疏比他高，雖然沒他胖，但力氣著實不小，捏得席志嗷嗷直叫：“你放開我！”
這小病秧子哪來那麽大的力氣？！
席疏充耳不聞，而是從拿出手機，看著上面的小紅點正在一點點靠近。
他彎了下唇，在席志帶著人走上前要搶他手機的一瞬間，將手機扔了出去，反手將人往前一推：“該你了。”
席志哪裏知道他在想什麽，逮到機會就帶著人沖上前，率先一腳踹在了席疏身上。
男孩被踹在墻上，背上火辣辣的疼，可臉上卻面不改色。
席志見狀更是得意，在旁邊隨便找了根木棍，剛要再打，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身稚嫩的呵斥聲：“你們在做什麽！”
席志一楞，剛要回頭，可貼在墻上的人卻忽然動了。
他手腕被人往下一拉，手中的木棍結結實實砸了下去。
席疏悶哼一聲，跌在地上，滿臉都是隱忍的痛色。
好像剛才故意打自己的人不是他一樣。
席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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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 少兒頻道的節目照常播出。
電視臺預想的所有闞祁翻車場面一個都沒出現，就連被鑒抄事件甚至都沒幾個路人發生，倒是田子晉和黑粉格外來勁, 直到少兒節目出來。
這次的節目收視率超越了以往所有期, 好多都是從熱搜和綜藝裏來的。
【坐等小浮生，考古了她在商場的表演，牛逼這個詞本宮已經說倦了。】
【家人們誰懂啊，她都沒有琴高啊。】
【給闞祁撿到寶了, 這次節目也要表演鋼琴嗎？】
【啊啊啊啊我的崽出來了, 臺上全都是漂亮小童星, 可小浮生一出來居然跟他們都不在一個層次，這基因太強大了。】
舞臺上小浮生抱著仙女棒認真聽主持人的話，看起來比其他年齡大的寶寶都要聽話和有耐心，直到讓她選擇要跟誰PK，她毫不猶豫就選擇了人氣王餘晨。
【餘晨是餘玫的兒子是嗎？一直都挺有熱度的, 餘玫帶他上了好多節目，還在有些電視劇電影裏露臉了。】
【節目人氣王, 浮生真有勇氣啊。】
【看過小浮生跳舞, 誰贏還真不一定。】
聽到小浮生要他給闞祁道歉時，網友們頓時明白了過來。
錄節目的時間闞祁和小浮生的關系還沒被曝光，舞臺上她都只叫叔叔, 可目的卻很專一。
【破案了，崽崽說要保護爸爸不是說說而已。】
【餘晨一個小孩能怎麽說大人, 是不是誰在教啊。】
【不會吧，餘玫不是一直以教育出名嗎, 不然餘晨也不會有那麽多人喜歡了。】
鏡頭恰好掃過觀眾席上的家長們，除了一直很顯眼的餘玫, 還有現在也能認出來的闞祁，很明顯餘玫表情已經不好看了，還不住往闞祁的方向掃。
似乎是有點緊張。
在綜藝直播裏大家看到小浮生即興跳舞也不過就是隨便跳跳，對她的真實水平還不太了解，而餘晨從師名家，大家原本還挺擔心小浮生這次莽撞出頭是不是不好。
可一切在看到小浮生自信增加舞種的時候就變了。
【小浮生沒說過自己做不到的事，我莫名很相信她。】
事實上她也沒有辜負網友們的信任，每一個舞種都完美得不像五歲的孩子。
哪怕是後來再挑釁的小提琴，只逼手裏拿著名琴的餘晨。
餘晨哭兮兮說網上的人都這麽說闞祁，還看向了自己媽媽的方向。
電視臺為了節目能夠播出，很多畫面都有剪過，當然包括底下闞祁和餘玫的沖突，鏡頭最後也只停留在餘晨哭著說對不起。
可聞風而來的網友們哪裏能依，蛛絲馬跡都能被放大。
【我好像看到闞祁摘口罩了是不是？】
【餘晨都道歉了，是不是跟很多網友一樣也說了人家的壞話，小孩是誰教的不用我說了吧？】
【餘玫以前還說自己是闞祁的粉絲呢，搞笑。】
【有什麽搞笑的，有些人以前不也說是闞祁的影迷嗎，前兩年幹嘛去了？】
由於節目熱度的高漲，#全能小浮生##踢館浮生人氣王#這些詞條很快就沖上了熱搜。
在網友們扒著蛛絲馬跡的時候，有個小號放出了一段小視頻，角度一看就是自己用手機拍的，應該是在觀眾席。
在被節目組剪輯掉的那些沖突裏，餘玫故意戳穿了闞祁的身份，說自己是他的粉絲。
可卻又被臺上逼著道歉的兒子戳穿，說罵闞祁的話都是她教的。
而闞祁也在那一刻摘掉了自己的口罩帽子，要求餘玫給自己道歉。
當時的情況，現場根本沒有一個人敢插嘴，所以餘玫灰溜溜道歉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演播廳。
【好家夥，我直接好家夥，當面一套背面一套。】
【餘玫這樣能教好孩子嗎？】
【闞祁說自己為寶貝的勇敢聰慧自豪的時候，是不是也在想過去的自己啊。】
短短兩天，闞祁在網上的風評直接扭轉。
“浮生真是你的福星啊。”陳歡每天接電話都接得忙不過來，“她一來你這事業簡直蒸蒸日上，比你第一次成名那段時間勢頭都要猛。”
此時的闞祁跟小浮生才剛下了北城的飛機，聞言輕笑一聲：“嗯。”
“公司那邊你不用擔心了。”陳歡說，“我聽說已經在著手你續約的事情了，不過可能條件沒有之前那麽好，你可以想想，要不要跟他們談一談。”
第二次續約一定是看重了闞祁身上還有可用價值，只不過由於前兩年他的頹廢，公司也是要給自己留後手的。
哪怕條件沒有以前好，能爭取到什麽就盡量爭取到什麽。
這件事闞祁考慮了很久，他沈聲問：“如果不續呢？”
陳歡楞了一下：“不續？最近你上節目，搞這麽大的動靜難道不是要覆出嗎？”
“覆出，但也，不想續約。”闞祁說，“如果，有自己工作室呢？”
電話那頭沈默了許久。
做自己的工作室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以前的闞祁都活在公司的羽翼下，他也不是什麽善於社交的人，更多時間和精力都放在拍戲上，對於資源整合並不熟悉。
如果出來單幹，班子倒是簡單，有錢就能聘請。
但資源真不好拿，說不準還得跟原公司競爭，他沒有背景現在名聲也才回來沒多久，接不接得到好戲真不好說。
這些闞祁都想清楚了，這些年他還清了給爺爺奶奶治病的錢後，其他那些錢都沒有再用過，所以有不少存款。
他想要給崽崽更好的生活，不是單單靠存款而已的，在公司那種名利相依的環境下實在有些艱難，除非自己做老板。
在直播上說的話也不是假，雖然現在已經快三十了，可既然能做群演被發現一次，那就有第二次，更何況他還比以前有經驗，知道從哪裏去找合適自己的角色。
早在影視城做群演那些年，他對那麽多劇組班子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什麽人該結交什麽人不該結交。
這些話他都一一寫在了備忘錄裏，統一發給了陳歡。
陳歡那邊考慮了不到兩個小時就替他拍了板：“行，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
闞祁由衷道：“謝謝。”
謝謝陳歡和小安這兩年一直待在自己身邊，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見風使舵，是朋友也像家人。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陳歡說，“做這個決定就不能跟以前那樣坐吃山空，公司這邊我會有辦法，小浮生小安會照顧，你有空就跟認識那些導演制片聯系一下，咱們要開始工作，畢竟一個作品的制作周期很長。”
闞祁帶著崽崽等行李的間隙打字回消息：“已經有眉目了，過幾天會去影視城一趟。”
自從決定覆出，他就對未來有了規劃。
雖然跟很多導演相識，但人家不是做慈善的菩薩，多少會顧忌他網上的名聲，相信他是一回事，可電影要過審上映也是事實。
很多人都表示可以給他一個配角，但是戲份太重的要考慮考慮。
但這對於闞祁來說一定足夠了，他需要曝光，哪怕是住在影視城裏出演沒有名姓的角色，只要曝光足夠多，他也依舊能夠重新回到觀眾的視野。
他打算，以後就住在影視城那邊的酒店裏。
闞祁爸爸在說工作上的事，小浮生就乖乖不打擾，抱著自己的娃娃坐在行李箱上，好奇地看著機場裏形形色色的人。
在她以前的世界裏，她好像去過了很多地方，國內國外她都有印象，也熟悉當地的風土人情，可事實上她從來沒有踏出過城堡半步，一切都是植入的程序。
如果有機會，她也想飛飛。
默默將機場大廳那些地名都記下來，屁股底下的行李箱動了動。
原來是闞祁爸爸已經工作完了，輕輕抵住她的後背讓她坐穩：“回家了。”
“好哦。”小浮生收回視線時，掃到不遠處柱子後有個奇怪的人影。
因為闞祁爸爸常常把自己包裹得很嚴實，所以她習慣性對這種人都會多看幾眼，她探了探身子，那也是個明星嗎？
可任由她怎麽看，那個人都把自己藏在柱子後。
出於安全著想，小浮生只好把腦袋收了回來。
在一大一小離開視線範圍後，駱遙才從背後的柱子露出半個頭。
跟著他一起做賊的輝哥已經拿出手機按在報警電話上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人真t的盯上了闞祁和他的女兒：“跟我去醫院吧，是不是酒精中毒了？”
聽說很多人酒精中毒就會出現神志不清的情況，不然誰家好人滿臉都是要搶娃的表情啊！
駱遙拉好自己的口罩，低聲問：“如果我跟闞祁同時……”
“救你，還愛，我現在就去學游泳。”輝哥麻木地說，“但是搶孩子真的不行。”
但那小孩，長得真踏馬好看吶。
隔著墨鏡，他都感覺到自己被這個人翻了個白眼。
駱遙是想問，自己跟闞祁同時養孩子有沒有可能，可很快又把自己這個想給作廢了。
那個人看起來雖然沒什麽脾氣，但以他多年來看過形形色色的人的經驗來看，不是很好招惹。
可惡，早知道就多上點電視了，那小孩在電視上看到的帥爸爸還不一定是誰呢。
“想個辦法。”駱遙說，“五分鐘內，我要得到那個男人所有的資料。”
“……”
“行程。”駱遙當然也懂粉圈的規矩，現在他的活粉再怎麽說也比闞祁的多一點吧，“那些代拍啊粉頭啊，不是都有渠道嗎？”
“你對自己有這麽上心嗎？”輝哥無語，“你到底想怎麽樣？”
“看看孩子。”
找個機會，打好關系，趁虛而入。
反正小孩一定記得自己。
“那你的工作怎麽辦？酒神？”
駱遙頓了下。
他現在的確寫不出什麽歌來，可以前的歌還在，如果要養孩子就要好好養。
“活動都發過來我審核審核。”他說，“有合適的我會去。”
等了這麽久終於等到了這句話，輝哥喜極而泣：“別說行程了，我這就去給你找個麻袋套孩子，你看她喜歡什麽顏色的麻袋？”
“……”
駱遙懶得理他，轉身準備回酒店。
可就在轉身的那一剎那，腦海裏徒然響起清晰卻又刺耳的聲音。
【系統數據重連成功，崽崽姓名：浮生；年齡：五歲。
生命點：100%。
好感度：0。】
口罩下駱遙的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的扭曲。
好感度，奪少？！
有本事你出來再說一遍，我的崽還記得我，給我的歌出頭，你說好感度只有0？！
“五顏六色的麻袋。”駱遙面無表情地說，“越多越好。”
瑪德。
-
五天後，小浮生又坐在自己的小行李箱上跟闞祁爸爸一起出差了。
歡歡阿姨說片場人很多，不能好好睡覺沒有小沙發還沒有玩具，很辛苦，可她不願意離開爸爸。
明明已經離開很久了。
聽著童話故學說話的小浮生輕聲說：“我還要保護爸爸呢。”
“沒事。”闞祁其實也沒有把孩子一直放在家裏的打算，“小安不用照顧我，看好她就行。”
於是小安現在光榮地成為了小浮生的助理。
酒店離片場有一定的距離，闞祁放下東西就要去見導演，小浮生屁顛顛跟在他身後。
影視城的劇組多，走幾步就是不一樣的劇情，旁邊很多人都坐在外面，玩手機的玩手機，化妝的化妝，都是在等戲份的群演。
小浮生忽然想到，以前闞祁爸爸也是這樣的。
他在等戲份的時候，就會來找自己聊天，天氣漸漸轉暖，可這些人要麽穿得很多要麽穿得很少，都是要為了劇本做準備。
意識到這一點，小浮生拉緊爸爸的手：“爸爸，以後我跟你一起等。”
闞祁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瞬間就明白了她在說什麽。
“不會讓你等。”他說。
正好導演走出來，看到人後立刻揮手：“闞祁？快過來。”
闞祁牽著崽崽走過去。
導演眼睛微亮：“這就是這兩天網上吵得沸沸揚揚的小閨女啊，長得比電視裏好看。”
“她叫浮生。”
小浮生看得懂這些叔叔面前的小牌子，也知道爸爸是來找這些人工作的，所以很有禮貌：“叔叔好。”
“你好你好。”鏡頭後的人一向都喜歡捕捉美的事物，導演的目光根本舍不得從小浮生身上移開，怎麽會有長得這麽完美的小孩，“整天看一幫烏煙瘴氣的男男女女，都看膩了，正好帶小孩來亮亮眼，小浮生，一會兒就待在叔叔身邊好了。”
小浮生也不打擾爸爸工作：“嗯嗯好呀！”
導演這才把兩人給帶進劇組裏，大家都在各忙各的，雖然好奇卻也只敢在原地用眼睛打量。
闞祁早就習慣了這種打量，倒是不在意，只有小浮生，在別人看過來的時候都揮揮小手，像極了來自己的粉絲見面會。
工作人員們都忍不住笑出來。
“那是闞祁收養的女兒誒。”
“看來真挺喜歡的，到哪都帶著。”
“有沒有可能是帶著來混的，長得那麽好看，混個角色也不虧啊。”
“你們不覺得闞祁把小孩營銷得太過了嗎？”
“拜托，他什麽時候營銷過了？明明就是別人硬撞上來的好吧。”
細細密密的議論聲傳過來，劉導瞪了一眼：“事情都做完了？嘴那麽碎。”
大家忙低下頭。
到了人少的地方，劉導也沒先拿劇本，而是說：“闞祁，咱們醜話先說在前頭，我也是有一大班子人要吃飯，不能把這個特例開得太過，所以這次角色不太重要。”
說到底就是可有可無，有的話錦上添花，沒有的話到時候出事剪掉也無傷大雅。
本身電影就是爭分奪秒說故事的，一幀一幀拿出來已經是看在過去合作過的情分上了。
“我知道。”闞祁溫聲說，“謝謝您給我這次機會。”
“說什麽謝呢，咱們講究的都是共贏，我也欣賞你的實力。”
以前合作的時候，闞祁雖然名頭大咖位大，但從來沒有架子，不管是拍戲還是平時做人，都十分周到，在劇組裏大家對他都沒有什麽話可說。
所以劉導才願意給他這個機會，只要他能熬得住，以後一定還能有大作為。
“劇本你拿去。”劉導將劇本給他，戲份不多，現背就可以，“先去化妝吧。”
考慮到闞祁說現在自己的嗓子還沒完全恢覆，所以臺詞都不是很多，更註重的是他本身的演繹。
小浮生剛要跟著爸爸走，劉導就沖她招招手：“那裏覆雜得很，你在我這兒，我這兒有小椅子。”
見爸爸對自己點頭，小浮生就乖乖在導演叔叔旁邊的小椅子上坐了下來。
擔心小朋友在片場被奇奇怪怪的人投餵，小安身上準備了不少東西，第一時間就遞到了小浮生懷裏：“寶貝喝水。”
小浮生抱著自己的水杯咕咕咕喝了幾大口，認認真真坐著就不說話了。
劇組那麽多人，還有男女主，劉導自然不是光顧著逗小孩去，等各部門都準備完畢，演員們定好點，他就暫時放下小孩，拿起對講機：“安靜，準備開拍。”
見大家那麽緊張嚴肅，小浮生下意識憋住氣。
一分鐘過去，劉導輕嘖一聲：“卡，軌道往後挪挪，你兩表情別太僵，還要我提醒你們多少次，生氣不是只有大聲瞪眼，這都第幾場了？”
眼見著片場開始傳來說話聲，小浮生才小口小口呼氣，好緊張好緊張。
察覺到旁邊的動靜，劉導側過頭，看到小孩正在拍著胸口，嚴肅的表情散了點：“嚇到你了？”
小浮生搖搖頭：“不打擾叔叔。”
聯想前因後果，劉導樂不可支：“你怎麽那麽可愛啊，沒關系，不說話就可以了。”
“噢噢。”
“劉導。”兩個主演也走過來，不過倒是沒看到被小桌子擋住的小浮生，兩人愁眉苦臉，“您到底要什麽效果，這場戲都拍了幾十遍了。”
演員表情是一回事，畢竟劉導用的演員演技都不會太差，可劉導就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感覺。
這是部古裝大劇，鏡頭吃緊，要展現的東西太多了，更要講究氛圍角度。
劉導指著監視器：“這裏你兩一靜一動，歇斯底裏中不能全是瘋，但一成不變裏也不能全是靜，你兩氣場要抗衡，要制約，我在找合適的角度能把你們的對比都突顯出來。”
可是他設計了很多角度，都不太滿意。
兩個主演都是演戲了，情緒可以理解，角度還真不好說，他們演戲起來都是忽視鏡頭的。
就在大家發愁時，旁邊突然傳來稚嫩的聲音：“這裏呢？”
小孩柔軟的手指隔空指著監視器角落的位置。
兩個主演這才發現底下還有個小孩，探頭一看呼吸頓時一滯：“我們還有小時候的戲份呢？”
不然找這麽好看的小演員幹什麽。
“得了吧，看看自己長什麽德性。”劉導說，“長大了長成你們這樣就是長殘了。t”
“？？？”
好歹也是圈裏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大熒幕上混的能醜到哪裏去？
可兩個主演一看小孩的眼睛，又生生把嘴裏的話咽了下去。
還真，長不成這樣。
顯然沒有人把小孩剛才那句話當回事，可小浮生不知道大家心裏怎麽想的，她只是想盡自己的一份力能幫到爸爸和他的朋友。
於是她抱著水杯站起來：“劉叔叔，鏡頭往這裏偏，會不會好一點呢？”
劉導還在冥思苦想，順著她的話只隨便看了一眼，隨後目光乍然頓住，緩緩坐直身體。
“嗨喲，你家小侄女啊。”主演們還在打趣，“像是挺懂的。”
“別說話。”劉導擺手讓他們讓開位置，目光在場地上掃了一圈，發現那個位置由於太偏僻自己還真沒有去想過。
攝影指導聽了這話後也在腦海中過了一道那角度的畫面：“是不是太空了？”
小浮生墊著腳在空氣裏畫了根弧線：“這個軌過來，燈光打底，鏡頭右到左，影子可以看到動，掃到臉卻是靜，後拉微遠景，都能掃進去。”
所有人的表情從聽熱鬧逐漸變得詫異和認真。
除了導演和攝像指導，其他人倒是沒怎麽聽明白，可是小孩這些話聽起來就是很懂啊。
“去試試。”劉導激動起來，“你們站點，我看看效果。”
兩個主演只好先壓下心底的疑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攝像機的軌道也被改變，按照小浮生的方法過了一遍後劉導一拍手：“就這樣，歸位！”
記得劉叔叔說的話，小浮生踮起腳尖：“人生氣到極致的時候，或許語言，會有些紊亂。”
全都爆發顯得刻意的話，可以試試收斂。
劉導現在看她的目光已經從最開始看漂亮小孩到看一個不可思議的天才了，五歲的小孩臺詞可能都記不完，卻能將這些都深刻記下來，還那麽熟練呢。
這一邊下來，有了兩個方向的指導，不管是鏡頭還是演員表現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一遍就過了。
然後說了太多話抱著水杯在溫養嗓子的小浮生就被大家團團圍住。
兩個主演驚訝道：“劉導，你這個小侄女深得你真傳啊，怎麽什麽都懂？！”
“什麽我侄女，這是闞祁他閨女你們不知道？”
劇組壓力大，下班回去不是背臺詞就是睡覺補充精力，只要熱搜上沒有關於自己的事，經紀人和助理也不會告訴他們其他的事。
所以他們對闞祁的印象還停留在進組之前，全網黑的時候。
聽到這個名字後兩人表情都有些精彩：“闞祁，有女兒了啊？”
“收養的。”劉導想默默小孩的腦袋，又怕自己把人摸傻了，便搓著發癢的手問，“小浮生，這些東西都是你爸爸教你的？”
小浮生搖搖頭，又點點頭：“都有。”
還挺巧的，她好多爸爸媽媽似乎都是娛樂圈裏的人，所以最先給她安排輸入的程序也基本跟這些有關。
不僅是表演，導演學她也懂。
她還有個特別酷的攝影師媽媽呢，她去過很多地方，還給她發過很多荒漠森林裏的圖，可那個媽媽話很少，總是很忙碌，所以交流也是最少的。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遇到她。
“那你是不是還會演戲？”
“嗯呢。”
“你爸爸也是！”劉導生氣地說，“這麽好的苗子，怎麽就不給你安排點資源呢！”
主演都聽不下去了：“導演，人家才五歲，不安排才是正常的吧？”
“暴殄天物啊！”
劉導現在甚至在考慮，給小孩安排一下主角的童年是不是可行了，但主要的問題就是，小孩長得實在過於好看，如果不化醜一點就很突兀。
從業這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遇到要給小孩化醜的情況。
小浮生的關註點是歪的：“拍戲有錢嗎？”
主演回答：“當然有。”
群演一天都能拿不少呢。
“那我也可以拍嗎？”小浮生期待地看著劉叔叔，“叔叔，我很會演戲的！”
劉導沒想到還真被這個小孩給逮到機會了：“為什麽想演戲？”
出乎預料的，小浮生很誠實：“我想給闞祁爸爸，買大城堡！”
她聽以前的媽媽說，戲都是搶來的，她也想爭取爭取。
所有人：“……”
闞祁，你真是好大的福氣。
等闞祁化完妝出來的時候，整個天都變了。
自己的崽被劉導抱在懷裏一起討論鏡頭，哪怕小孩說話慢，劉導都認認真真地等她說完。
而兩個演員，拍完後就跑過來守在崽崽身邊，四只手蠢蠢欲動，還要求表揚似的問小孩自己演得好不好。
闞祁黑眸裏漸漸浮上茫然的神色。
“闞祁爸爸！”小浮生從叔叔懷裏蹦出來，跑到爸爸身前，“我給你，把鏡頭都規劃好了哦！”
“什麽？”
劉導站起身：“你這閨女實在是厲害，專業知識不比我們這些老東西少啊，你到底怎麽教的？”
怎麽教的？都是系統教得好。
闞祁明白後感到啼笑皆非。
跟自己的崽崽比起來，他真是過於普通了。
他短促笑了聲：“她，自學成才。”
小浮生的確沒有說大話，她明白爸爸的戲份少，所以有了私心，在跟劉叔叔說鏡頭的時候悄悄咪咪把有關於爸爸的鏡頭都給規劃得十分完美，一定會最大限度拍出爸爸的好！
劉導多少年的老人精了，小孩雖然專業厲害，但根本就藏不住事兒，不過他也樂得給小孩這個便利，反正自己也不吃虧。
劉導清楚闞祁的職業素養有多高，也沒多懷疑他：“闞祁你準備準備，我們馬上拍你的部分。”
闞祁嗯了一聲。
可在走向鏡頭的過程中，步伐卻十分緩慢，一步一步的。
劉導嘀咕一聲：“怎麽回事？”
小浮生卻似乎在爸爸的臉上看到了最初見到他時的那種表情。
歡歡姨姨說闞祁爸爸好多年沒工作了，他對鏡頭有些恐懼，擔心自己拍不出好的作品。
她想了想，趁著大家還在踩點的時候跑到爸爸面前，雙手托住下巴：“爸爸！”
“嗯？”
小浮生彎著眼睛：“爸爸看，開花！”
無厘頭的一個動作卻把闞祁不住飛遠的思緒拽了回來，想到小孩大半夜偷偷在花園裏挖土的場景，他俯身輕輕揉了揉崽崽的腦袋：“嗯，開花。”
不想隨便碰爸爸破壞他的造型，小浮生豎起兩個大拇指：“爸爸在我心裏，一直都是最棒的，不怕，我在。”
劉導看得稀奇：“以前都是看父母去安慰自己的怯場的孩子，第一次看到個倒反天罡的。”
又吩咐身旁的人：“都記得拍下來，到時候說不準就成素材了呢。”
主演問：“劉導，你真打算給小浮生加點戲份啊？”
“是有點想法。”不僅僅是看著好看，而是以前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可現在小浮生對表演那麽了解，人也機靈，就是不知道加在哪裏才是好的。
“放在片尾呢？”女主演說，“在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以後，鏡頭回溯到主角的童年時期，臺詞不多，觀眾還能眼前一亮。”
男主打趣：“不怕她搶你風頭啊？”
“雖然她好看，但要是被五歲小孩搶了風頭，這麽多年戲白演了。”女主演笑著說，“而且有這麽漂亮的小孩演我的童年，我高興還來不及。”
劉導倒是真的聽進了心裏：“我先跟編劇商量商量，反正他們要在這裏待很久。”
“闞祁戲份不是兩三天就結束了嗎？”
劉導笑了聲：“在我們這裏是結束了，可影視城這麽大，他還要去找自己其他的戲份。”
這種出名演員的戲都是提前很久就定好的，哪裏能在現場找？
主演一噎：“前輩他現在，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
“你們懂什麽，以他現在的成就其實演主角不成問題，只不過要分是什麽戲的主角。”劉導說，“不然你們真以為我這裏一個可能被刪戲份的小配角也能入他的眼？”
他意味深長道：“人不要被短淺的眼光蒙蔽，放得下身段以後才能拿得起更重的東西，闞祁比你們想象的，還要有勇氣得多。”
-
爸爸開始拍戲後，小浮生也沒有繼續坐在導演身邊等著。
她剛才特意觀察了一下，主演姨姨讓自己助理去給大家買水了，以前也聽媽媽省下錢給劇組買小零食，這樣的話會讓工作人員更接受她們。
可闞祁爸爸來的時候沒有買。
她翻了翻自己的手機，擡頭問小安叔叔：“叔叔，這個錢可以買，咖啡和零食嗎？”
小安：“……”
先不說少兒節目持續簽約t的錢，之前綜藝節目靠著小浮生也有了一大波流量，所以不僅給了老板通告費，也給了她一部分。
老板從來不都不會把小浮生的錢收走，而是全放在她的卡裏。
所以現在的小浮生存款甚至比他還多，買點咖啡和零食算什麽。
他以為是小孩自己想喝：“走，我帶你去買。”
跟導演說了一聲後，小安牽著小浮生走出了劇組。
小浮生遞給他一張紙：“叔叔，一共有132個人。”
小安震驚：“你從哪拿來的？”
“數的。”
在看到那個姨姨買來後她就開始數了。
“所以你不是給自己買？”
“不是呀。”小浮生搖搖頭，“我要做爸爸的後盾！”
厲害，連後盾都知道。
不過這也算是小錢，小安倒是不至於連這個主都做不了，影視城這邊他熟悉，很多店都會幫著配送的，只要去說一聲就好。
來這邊旅游的人還不少，小浮生跟在叔叔身邊排隊，低著頭翻著小本子，考慮一會兒要買什麽零食才好。
這時，她手機忽然響了下。
是很久沒聯系的席疏，那個小哥哥！
小浮生一直記得自己要養他的話，所以很快就拿了起來，可點開後才發現那是一個位置共享。
嗯？小哥哥也在這裏呀。
她正想著多給小哥哥也買杯奶茶，卻又看到對方發來一句：“被欺負了。”
小浮生一個激靈！
誰！敢欺負她的朋友！
影視城旁邊不起眼的小巷子裏，瘦高的男孩兒被人圍在角落。
堵著男孩的人中，有個戴著口罩，居高臨下：“怎麽回事兒啊席疏，不是席家少爺嗎？怎麽落魄到在這裏做群演了？”
天上下著毛毛細雨，席疏是換完衣服就被帶過來的，所以身上只穿了一件短袖，手臂和唇色都被凍得蒼白。
“什麽少爺。”一旁的人附和，“你才是席家少爺啊，席疏算什麽，不是住你家雜物間呢？”
席志被這馬屁拍得渾身蘇爽，嗤嗤笑道：“那倒是，砸自己房間的時候還以為有多硬氣呢，還不是只能老老實實睡雜物間。”
“說話啊。”席志往前走了一步，“嘴那麽硬嗎？你今天求我一句，我就給你點零花錢，讓你不至於周末放假還在這兒打零工，你說呢？”
席疏垂著冷淡的眼眸，像是沒聽見對方的話，只是落在身側的指尖正在一下又一下地輕敲。
可席志最是看不得他這幅高高在上的模樣，從小被寵慣了，聽不到自己想聽的就沒了耐心：“我最討厭你了，你最好永遠都不要回去！”
席疏嘲諷地看著他：“你也配。”
“我看你還嘴硬！”席志帶著人走上前，可是在伸手的一瞬間卻被人抓住了手腕。
席疏比他高，雖然沒他胖，但力氣著實不小，捏得席志嗷嗷直叫：“你放開我！”
這小病秧子哪來那麽大的力氣？！
席疏充耳不聞，而是從拿出手機，看著上面的小紅點正在一點點靠近。
他彎了下唇，在席志帶著人走上前要搶他手機的一瞬間，將手機扔了出去，反手將人往前一推：“該你了。”
席志哪裏知道他在想什麽，逮到機會就帶著人沖上前，率先一腳踹在了席疏身上。
男孩被踹在墻上，背上火辣辣的疼，可臉上卻面不改色。
席志見狀更是得意，在旁邊隨便找了根木棍，剛要再打，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身稚嫩的呵斥聲：“你們在做什麽！”
席志一楞，剛要回頭，可貼在墻上的人卻忽然動了。
他手腕被人往下一拉，手中的木棍結結實實砸了下去。
席疏悶哼一聲，跌在地上，滿臉都是隱忍的痛色。
好像剛才故意打自己的人不是他一樣。
席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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